卡夫卡作品的英译本出现得比较早,爱德温·缪尔和妻子薇拉用英文合译了《城堡》(1930年出版)、《中国长城的建造》(1933年出版)、《审判》(1937年出版)、《美国》(1938年出版)等。人人文库中的三本卡夫卡作品,包括《小说集》《城堡》《审判》,至今用的仍然是缪尔夫妇的英译本。
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库切在《异乡人的国度》一书中讲到翻译卡夫卡作品的时候,提到:“缪尔夫妇认为,翻译卡夫卡时,译者所面临的最大挑战,就是如何做到既忠实卡夫卡的原文语序——当然得服从于德文语法规则——又能使英文读起来自然流畅,像地道的英文。”库切还提到缪尔夫妇翻译《城堡》时存在的问题:“缪尔夫妇翻译时所持标准太不严谨,这使他们无力担当起《城堡》解释者的任务。其实,《城堡》这部作品寓写实于梦幻之中,目的就是批判无处不在的行政官僚作风……译者遇到麻烦时,逐字逐句地翻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无可指责,总比缪尔夫妇的胡乱猜测要好……更有甚者,缪尔夫妇时常或有意或无意地牺牲了对卡夫卡原文的忠实,以迁就自己对整体的理解。”
早在1930年,我国就有了对卡夫卡的简短介绍。1996年,河北教育出版社推出十卷本《卡夫卡全集》,是卡夫卡作品中译、进行卡夫卡作品研究的重要里程碑,第二版改为九卷本,2015年又由中央编译出版社修订再版。此外,各种小说集、散文集、精选集等也有数十种。作家宗璞、莫言、余华等人的创作受到卡夫卡的影响,余华说:“卡夫卡解放了我。”作家残雪则被称为“中国的卡夫卡”,还写出了专著《灵魂的城堡:理解卡夫卡》。格非认为:“卡夫卡的小说与传统的小说一样,都具有一个经典的结构模式:行为(使命)—困难(障碍)—困难的克服(矛盾化解或使命完成)。如果说,卡夫卡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这一叙事模式,那就是他把主体面对的困难与使命的完成之间的距离无限地延展了,也就是说克服困难变得不可能。而且任何个体都不会抵达目的地。”
阅读的意义是什么?卡夫卡认为:“如果我们读一本书,它不能在我们脑门上猛击一掌,使我们惊醒,那我们为什么要读它呢……一本书必须是一把能劈开我们心中冰封的大海的斧子。”阅读是心灵的共振,卡夫卡还希望人们不要只关注书本而不关注生活,提出:“他们(发行人维内肯和他的朋友)到中国古老文献的译本里探求现实,而不去耐心地阅读自己的生活和责任的原文。对他们来说,前天似乎比今天更容易理解。而实际上,不论何时何地,真理都不可能像自己生活的时刻那样易于被人接近和理解。”那么写作的意义又是什么呢?卡夫卡在致菲莉斯的信中提到,“我的生活方式完完全全是为了写作。如果它有什么改变的话,那也可能仅仅是为了更好地适应写作”“写作就是敞开心扉直至超越极限”。卡夫卡在写的最后一篇小说《约瑟芬女歌手或耗子的民族》中提到,小老鼠约瑟芬认为,她的歌唱即使不能消除不幸,至少也能赋予我们力量去承受不幸。或许这就是卡夫卡心中文学的力量。